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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一七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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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昭化十二年的冬,忘了是什么节了,秦师爷照例来草民家里拜访……”
……
当日下着雪,那个总是穿着长衫的师爷叩响了蒋家的后,将厚礼交了阍人手上,急匆匆便要离开。
他来,蒋万谦托他想法子让方留中举做官。
可功名都是要凭本事考的,他一个师爷,能想出什么法子呢?
若是念在蒋家老爷数度在他危难时出手相帮,他打定主意这辈子都要善待恩人,蒋宅这个槛,他是再也要踏过才好。
将年节的礼交给蒋家下人,秦景山匆匆便走。岂知还没走出巷口,便听身后一阵急唤:“秦师爷,哎,秦师爷,既然来了,怎么进宅子里吃口茶?”
头一看,果是蒋万谦提袍追出来了。
秦景山顿住步子,低眉道:“衙里还有事,就吃茶了。”
蒋万谦看着他,谁都是傻子,他也知道自己数度强人所难,秦景山都害怕来他了,可他也没法子,除了秦景山,他认得别的官老爷。
蒋万谦四下一看,雪野空空,“怎么,这大寒天,你竟是徒步来的?穿得也这样单薄!”
罢,立刻吩咐跟来的下人去套马车。
蒋宅的下人倒也伶俐,很快将马车赶来,秦景山却之恭,只好上了马车。
蒋宅离衙远,驱车一刻就,是以马车一行起来,蒋万谦便开山,“秦师爷,方留的事您看……”
秦景山等他说完便道:“蒋老爷,我早已说过了,功名只能凭本事考,令公子今年过而立,所谓三十老经,五十少进士,只要倍加苦读,日后他一定能蒋家楣争光,必急在这一时。”
“他急,我急啊!”蒋万谦道,“你底要年轻些,体悟我眼下的境,我老了,这辈子就盼着家中能有人考取功名,能当个哪怕芝麻大点的官,你是知道,阵子大夫已诊出我肝肺有疾,若养得好,或许还能撑个十年八载,若养好,恐怕只在一岁枯荣之间了,人死灯灭,荣辱皆尘土,待那时,我还能盼什么?!”
“蒋老爷既然知道荣辱皆尘土,何必执着于令公子的功名?”秦景山情急之下,高声道,“况乎偷功取名非正道,好好的光路走,偏要走羊肠野径,一步错,步步错,行涯涘,终会万劫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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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秦师爷一直是个很温和的人,那日他与我说这番话时,整个人简直义愤填膺。”蒋万谦忆起当年事,目光有些茫然,“可惜我当时没听白他的道理,反倒觉得他帮忙,生起他的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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蒋万谦做了这么些年腰缠万贯的老爷,底是有脾的,听秦景山这么说,立刻驳斥道:“秦景山,你莫要忘了你当年深陷牢狱,究竟是怎么被放出来的!若是我在当年那就一张似是而非的状书上画了押,让官府相信你是误杀你表哥,你能有今天!你这些年何对我恩戴德你忘了么?眼下我过求你帮个忙,竟这样难!”
“我倒情愿你曾在那状书上画押,我倒情愿我至今都是一个杀人犯!”秦景山道,“蒋老爷既然把话说这个份上,那我也把话说开了,蒋老爷的恩情我偿还起,还请蒋老爷去东安府衙告发我,说当年确实是我杀的人,我知道那杀千刀的吃醉了,我是故意推他落水的!”
他说着,叫停了马车,径自掀帘下车,扔下一句,“坐起贵宅的车!”
其实蒋万谦适才也是一时嘴快,他自问当初帮秦景山,从来是看在他的人品,绝没有半点挟恩图报的意思。
他当即也下了马车,追着秦景山道,“秦师爷,你、你这是哪里的话?我说错话了还成么,我给你赔罪!”
秦景山快步行,并理他。
“你……”蒋万谦被无奈,“难道你还要我这个年过五旬的老叟给你下跪认错么!”他说着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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