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终章·守岸篇【28】·“祂说,从前有位救世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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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了眼走下山坡的影,心里像是挣扎得很剧烈、思考得很剧烈。
他像是一个突然睁开眼睛的孩童,对一切都在观察、好奇、思考。
但很快,他像是想好了,露出了一个洁净、柔软、恍若雪花的微笑:
“……我们好像来自同一个故乡呢,苏明安。”
影眼神一震。
他忽然想起那段第一次世界游戏的记忆里……榜前玩家的名单里,有着冉帛的名字。
而伊鸠莱尔说过,徽白等人即使跳下墨海,洗去了过去的记忆,也会有唤醒记忆的机会,不过只有一次。
冉帛的唯一一次机会,只有这个时候了。
死亡的时候。
他想起了自己是谁。
——他们出自同一个故乡,却最终走向了不同的家乡。
为了故乡的光辉的未来,毅然流亡向宇宙,走向陌生的世界,被洗去了记忆。死亡之前,才想起自己是谁,才想起自己的亲人、朋友、同学,他们到底是什么模样,叫什么名字。
……才想起自己最初的故乡,叫“翟星”。
“唉……早知这样,我就不跟徽白他们一起走了。苏明安,你当时好像是……第十一名,对吧,现在都变成第一玩家了啊。”冉帛叹了口气:
“我当时好像在第七名到第九名之间窜个不停,要是我选择留下来,说不定能和你们掰掰手腕,哪像现在这样落魄。”
“真是……到了一个新的家乡,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。现在也来不及看一眼我爸妈,虽然我在罗瓦莎活了几辈子,你们可才过去一年不到吧……”
无尽的雪仿佛滔天海浪,飘扬的白大褂仿佛一叶纯白风帆,青年在山坡上微笑。
他短短的发丝飘动着,白昼的光被拉扯得狭长,仿佛从他的背后,逐渐延展铺向了全世界。
他的手掌、手臂、额头、腹部……随着白雪的飘落而逐渐融化,像一个即将消失在新世界的阳光下的雪人。
影为了避雪,走下山坡,仰头望着他。
“你后悔吗?”影说:“后悔成为了翟星的指明星。”
——他们这些率先前往罗瓦莎的人,不就是其他玩家眼里的领航者与指明星?
“说后悔,有一点吧。你瞧,我混成这样,也没什么人记住我。要是我留在你们那,估计现在至少得是个与你们齐名的榜前玩家,得有几亿人记住我吧……”冉帛叹了口气,却洒脱地挥挥手:“晚啦,晚啦。”
“徽白那家伙都不后悔,我还后悔什么。”
“不过,他还没有恢复记忆,也不知道他到底后不后悔。真没想到,我和他以前就同为榜前玩家,最后还一起成为了科研同伴,造了凛族……”
“真是命运弄人……”
“不过,既然步子都迈出去了,也就不说什么回头了。”
“这至少证明了……”
他投下视线,忽然释然。
仿佛一辈子积蓄、沉淀、无法排解的苦痛,都在缓缓释放:
“证明了——我不是司鹊眼里,所谓科研路上的必要牺牲……”
“我的一生,从一开始就有价值,我是翟星的先驱者之一!我是率先踏向宇宙航路的指引者之一,我曾是榜前玩家——‘第一机械师’冉帛!而不是,一个被喜鹊随便改写了一生的可怜儿,不是一个创生时代面前微不足道反复挣扎的牺牲品,不是一个被天才与巨人的双脚碾落成泥的小丑。”
“这样的话。”
他将右手抚至胸口。
他的双眼沾到白雪。
他的眼珠滑落血痕。
他在雪中歌唱。
他在雪中微笑。
“——这一辈子不就够了吗?”
……
假如我是一只鸟,
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:
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,
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,
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,
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……
……
鸟会飞翔,是因为它无法在海里生存。
鱼类进化出鳍,是因为它无法走上陆地。
它们生活在不同的环境里,从而进化出属于自己的器官与生理特征。橘生淮南则为橘,橘生淮北则为枳。
科研者们,当他们对于纯粹科研的理想已经无法被满足,为了生存,随之进化而来的,便是追名、逐利、欲望、贿赂、人情、排外团体。环境无法使纯粹的人生存,于是纯粹的人“进化”得不再纯粹。
曾经,人们希望自己永永远远做一个纯粹的人,直到,社会与时代犹如巨人的双足碾碎了一切,直到争权夺利之人踩着他们的脑袋向上走。
于是,鸟儿长出鱼鳍,鱼类长出翅膀。
——在罗瓦莎,这便是小猫载上座椅成为猫车,鸟儿长出鱼鳍开始采盐,韭菜的手脚自己生出镰刀,的原因。
可是,可是啊。
仍有人记得,在那广袤无垠的宇宙中,有一颗美丽而令人潸然泪下的蓝色星球。
在那里没有化为人的鸟,也没有化为鸟的人。
那里的人就是人,鸟就是鸟。但羽毛不长在人的皮肤上,长在他们的心里。能杀死人锋利的虎爪不长在他们的指尖上,长在他们敲打着的键盘里。能轻易掠夺珠宝的龙口不长在他们嘴唇上,长在他们签署的文件里。
那里与罗瓦莎没什么不同,一样的危险、丑恶、美丽,却是一些尚且保留了纯粹的人们,心中的家园。
……
“冉帛,我们的小骄傲!生日快乐,许个愿吧!我们的小天才,以后想要做什么?”
“爸爸,妈妈,我想做一个科学家!我要像电视机里的大人一样,造出能够飞向宇宙的飞行器——我要飞向宇宙!”
……
他终于飞向宇宙。
——假如我是一只鸟。
他道别了影,依旧在狂放地大笑,草莓酥就在他的脚边,但他没有捡起。直到白雪融化了他的喉咙,他仍在用嘶哑的喉咙大笑。
——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。
他的双眼已经沾了白雪,眼珠逐渐融化,只剩下恐怖的空洞。他便用这双融化的眼睛,眺望着乡野、炊烟与河流。
这不属于他的故土啊。
这属于他的故土啊。
——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,
他张开双臂转着圈,仿佛要拥抱天空,直到白雪彻底覆盖了他的身躯,山坡上仿佛仍能听到嘶哑的笑声。
——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。
先驱者长鸣而死。
他的头颅、躯干、双臂、双腿……逐渐融化,仿佛一滩崭新的雪。唯有几片白布,摇摇晃晃坠落在地。
山坡之上,终于再无鸟儿的歌声。
等冉帛消散后,影本以为那里已经空无一物,却没想到,刚刚冉帛消散的地方,竟然出现了一道人影。
影惊讶地睁大眼睛,抬头望去。
——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。
烈烈风声中,仿佛响起了无声的嘶吼。
那道人影的样貌、身高,都与冉帛不甚相似,眼中却有着相似的决绝与疯狂。
由于冉帛是站在高处主动拥抱终焉之雪,雪势还不算过于剧烈,影迅速把那个新出现的人带到山坡下。
看清这个人后,影震惊地眨了眨眼:
“冉帛这家伙,确实是个天才……”
冉帛能造出凛族,自然也能再造出“他自己”。
他自知不会被新世界接纳,但如果他造出一个新的生命,这个新的生命当然可以登船。只不过,他的灵魂确实已经消散雪中,新的生命不过是继承了他的意志。
他将这个新生命埋在自己体内,并且设置了诞生条件:一旦自己死亡,即新生命诞生。
当他消亡的那一刻,新的生命从他的体内生长、诞生、睁开双眼。
——他让自己的新生命去登船,但不是为了享乐,而是成为第三道防线。在新世界的掌权者们变质之时,亲手送他们去死,防止“红线”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解除。
这样一来,只要保证海晏河清,只要保证变质的掌权者都死亡,就能最大程度避免他这一辈子悲剧的发生——仅仅因为得罪了当权者,孤苦一生。
对权力与恶意的制约,是这位先驱者穷尽一切做成的事。
他要保护无数个“自己”,保护无数个被迫害的“冉帛”。
“——我将成为他们当头的死亡利刃,送所有变质之人迎接最美丽的死亡。”
新生之人睁开双眼,望着自己由黑变白的头发,从白大褂换为黑长袍,仿佛一种倒置。
——从创造生命的科学家,变成除去生命的死神。
创造,是为了正义。
毁灭,亦是为了纯净。
“你……叫什么名字?”影望着这个新的生命,缓缓开口道。
“你是‘我’的朋友吧,你好,初次见面。”白发的新生命挥了挥手,勾起唇角。
他摸着由黑变白的头发,性情已然完全不同,像是由创造者向死神的一种“倒置”。
“我会监管那些掌权者,在他们变质之时,亲手送给他们甜美的死亡……”
“我的名字叫……”他感受着这种完全相反的倒置,右手一张,唤出一柄漆黑的镰刀,玩味一笑:
……
“柏冉。”
……
冉帛在消散前仿佛做了一个梦。
在梦里,他站在一棵树下,望着一只满身血迹的喜鹊。
“那只喜鹊受伤了,从天上掉了下来,我们应该照顾它。”妈妈在旁边说。
冉帛静静看了小鸟一会,微笑着摇了摇头:
“那不是喜鹊,那是凤凰,那是大雁,那是老天的宠儿。就算没有人照顾,它也会重新飞起来的,我才不要照顾它。”
“妈妈,我们回去吧。”
他牵着妈妈的手,走回了房间。
房间里,弟弟泽尔正在做功课,作文题让他眉头直皱。
泽尔看见冉帛,扁着嘴说:“哥哥,我不想学文科了!我想学科学!不是有人说嘛,未来是理科的天下,文科只能跑猫车和送韭菜。”
冉帛摸了摸弟弟的头,笑着说:
“好。”
“想学什么就学什么,想学作文就写作文,想做题就去做题。文和理本来就不分什么高低贵贱,只要你喜欢就好了。”
“哥哥,你以后想做什么?”泽尔眼睛闪亮望着他。
“我,我啊……”冉帛抬起头想了一会:“我应该……还是会去做一个科学家吧。”
“还是?”
“嗯,因为这是我真心喜欢的东西啊……”
……
“你接下来要去哪里?”山坡之下,影问。
柏冉想了想,笑道:“那个家伙死前,最后给我留下了一个命令。”
“什么?”
“【帮助一个叫苏明安的人】。”
影睁大了双眼。
片刻后,他柔和了双眼,回道:“那跟我走吧。”
“别以为我不知道,你根本没给出自己的本名,你根本不叫苏明安。”柏冉道:“罗瓦莎轮回过很多次,我不是第一次诞生于世了,我知道苏明安不是你。”
“我真的叫苏明安。”影说。
“骗谁呢。”柏冉说:“不过,你放心,我还是会帮你的。”
“好吧。”影耸耸肩:“那你就当我喜欢cosplay吧。”
他可以cos很多人,老板兔、司鹊……但在世界游戏里,却不能是苏明安。
“对了,因为我是实验产物嘛,和正常人有些区别。他用了一些灯塔水母的血肉制造我,所以我特别抗揍。”柏冉道:“可以尽情打我,我只会爽。”
“那你去做肉盾吧,正好世界树那边缺肉盾。”影不客气道。
“你现在可以打我一巴掌吗,我特别想感受一下,伤口到底会不会恢复……”
“滚。”
“求你啦,我好奇心很重嘛,试一试,就扇一下,好不好?”
“滚啊!”
……
命运在狂风中怒号,
它仿佛发出叙述的声音。
它说,传说中,曾有一位伟大的救世主。
那是在罗瓦莎很久很久以前,历史也无法记叙的年代。
那位救世主,为了世界的稳定,决定以身化树,化作这个世界的一棵大树——成为世界本身。
以根系调控土壤、苍山、河流、田野,以树冠调控云朵、雨水、天空,以果实哺育生命,以枝叶感知天地。
那位救世主,有两位昔日的同伴,一人名为“穆队”,一人名为“伊鸠莱尔”,分别成为大脑与守望之人。
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年代,有人说,那是第一纪元之前,然而罗瓦莎的纪年循环往复,第一纪元·勇者纪——第二纪元·创生纪——第三纪元·仙道纪——第四纪元·恶魔纪。当光面往前一格,暗面等量往后一格。四个纪元作圆周运动,像一道螺旋形上升的轮环。
有人说,是某个纪元的114年,世界树诞生了。它经历了独立战争、神坠日、伊甸之战、恶魔之战……
可惜的是,活到今天的人,已经不知道化作世界树的人,到底是什么模样、什么姓名。
苏明安也一直很好奇,那位伟大的救世主到底是谁,但他已经得不到答案。世界树拒绝打开【世界屏障】,甚至声称要毁灭人类,在漫长的岁月里失去了人性,必须摧毁它。
洁白的神明安,与金红色的诺尔。
漆黑如鸦羽的苏明安,与他身边的茜伯尔、朝颜、单双等同伴。
“轰——!!!”
巨响轰鸣。
深蓝的光辉如同彗星般从远方划来。
——伊莎贝拉等科研者的歼星炮轰来。
“哗啦啦——!”
白光浮现,流入苏明安的身躯。
——林音等人的祈祷化作信仰之力涌来。
“叮——!”
清脆之声。
一颗水晶穿过树洞落来,化作一颗颗生长的水晶。
——山田町一抛掷的水晶落来。
“唰——!”
体内仿佛涌出丰沛的能量。
——影的那边,柏冉给予的灯塔水母的能量涌来。
万众聚集处,群星璀璨时。
诸人之故事,皆汇于他身。
而苏明安缓缓打开了一本书。
与其说是书,不如更像一颗蔚蓝的星球,萦绕着深蓝的海与洁白的云雾,呈现百分之三十的陆地与百分之七十的海洋,书页犹如云雾般在这颗圆体上涌动,四周萦绕着星辰般的光辉。
这是“小世界”的“世界之书”。
趁着单双他们拖住诺尔之时,苏明安将手掌按在书页之上。
“叮咚!”
……
【苏明安,你确定?】
这一次的系统提示无比简洁。
……
“确定。”苏明安说。
蔚蓝的球闪烁,他的形体开始变得透明。
他双手捧着蔚蓝的小星球,将它捧至胸前,宛如捧着一颗珍宝。
所谓“化作世界树”,是作为一个世界的至高之人,不再以独立的形体行走于世界,而是将灵魂与形体都融入世界之内。
像是一台电脑,它有鼠标、键盘等外设,但现在,这些外设都化作了屏幕内的程序。
小世界的一切信息,在他的眼前飘过,这一刻,他突然有了种身为神的实感——他可以感知到小世界的任何角落,看到任何匆匆行走而过的人。
他将领会这一切灵知,放弃自我的存在,以身融入世界。
他的思维蔓延之处,便是他掌握之处。他的所思所想,即是小世界的法则。
他化为了冰山之下的集体无意识。
理念即世界——属于理想主义者的浪漫,它竟然存在于现实。
倘若,理想中的推崇之物真正存在于现实,是现实事物存在的本源基底——那么现实当被称作理想?亦或理想属于现实?
看呐,唯心主义竟然被承认了!
看呐,头脑中的理念竟然可以造就世界!
墨金色的羽毛笔摇曳生辉,苏明安睁开双眼,双目宛如炽烈的太阳。
——太阳与太阳在这一瞬对视上。
他望见了诺尔的眼神,那双蓝色的双眸有一瞬间呈现出哀伤。
“嗒。”
单双等人拼尽全力拦住诺尔,茜伯尔的轮回权柄、朝颜的生命权柄、单双的恶龙血脉……令世界树发出撕裂般的声响。
盛放的曼珠沙华、倒流的时间、咆哮的巨龙,投映的影子宛如燎烧的火焰。
“嗒。”一声脚步。
满身白霜的神明安走来。
他的影子在火光下纵情描摹,宛如浪潮之下缓缓褪去又平复的沙滩。
诺尔应对其他所有人,而神明安应对苏明安。
“唰!”金晃晃的亚尔曼之剑握在神明安手中,他的脊背连接着世界树的根须,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注入他的身体。
“这枝叶像是白色触须。”苏明安看了眼,推测道:“是你获得‘观测’权柄后,接近一级神的实力让你拿到了什么技能,能够让你共享世界树的力量?”
“十分正确。”神明安淡淡道:“技能名为‘共生’。”
“不错的技能。”苏明安道。
“你知道世界树究竟是谁吗?”神明安忽然道:“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。”
“我不在意。”苏明安道。
他已经选择了以身化树,世界树是必须摧毁之物,无论是谁化作,它都不能拖延他的行动。
“那,来——”
神明安举剑。
剑尖指向苏明安,略有下垂。
祂没有后退。
“——继续我们那场没有完成的剑斗。”
……
这个世界由文字化作。
文字是文字,书是文字,草莓酥是文字,科学定律是文字,人是文字,事是文字。
通过对于“剧忆镜片”的剪贴,可以让事物都发生改变,并产生合理的逻辑联系。
它像一张无形而诡谲的网,用每一个字母与标点符号,将人们笼络于这繁杂与精确的封闭系统中。
聪慧的人,便会利用这些文字。
“铛——!”这是苏明安与神明安碰撞的第一下。
吞下“乐子恶魔神格”的二级神,和拥有“观测”权柄的一级神,碰撞之下,当然是前者吃亏。尤其是,苏明安还在进行化树的过程,他的大部分力量与灵魂正在转移向小世界。
他没有硬碰硬,而是露出了狡黠的微笑,“铛唧”扔出了一块镜片。
……他手里还抱着球,谁要和神明安剑斗?
聪明人要用聪明人的战斗方法。
神明安警觉地侧身,没有碰触,然而,镜片落地的那一刹那,周围景象骤变——
不再是遮天蔽日的世界树、波光粼粼的河流、咆哮的恶龙、飞舞的花叶。
而是一间欧式房间。一位猫耳女仆端着菜肴站在神明安面前,面对祂刺出的剑刃。
神明安愕然一瞬,察觉到她没有任何武力,下意识偏转剑刃,从她的肩膀错身而过。
随后,猫耳女仆一拳打在祂腹部。
一股剧痛传来,神明安垂眼,望见猫耳女仆狡黠的眼神。
“你用神力,我用文字。”猫耳女仆无声开口,眼神赫然是苏明安。
……
“咔嚓——!”
【你的剧忆镜片剧忆镜片·“猫耳女仆的拒绝”已碎裂。】
……
苏明安的故事,立即随着第一块剧忆镜片的碎裂,评分从83的高分骤降到69分。
故事缺乏了开头的情节,没头没尾,显然失去了高分。
不过——既然要决定摧毁世界树,谁还在乎这些高分?能评价这些故事的,只有得到拯救的翟星人和罗瓦莎人,而非高高在上的局外者世界树。
这个从副本开局就一直苦苦打造的故事,这个饱含小人物血泪与挣扎的故事,最后并没有成为任人点评的“艺术品”,而是成为了刺向世界的“武器”。
起初,它是送给世界树的礼物。
最后,它是摧毁世界树的利刃。
下一刻,第二枚剧忆镜片碎裂。
“咔嚓——!”
……
【你的剧忆镜片·“第一幕·琉锦初临红塔国,血族众议游戏日”已碎裂。】
【故事评分:69→63】
……
【——话说那创世纪182年,龙谷的帝皇苏醒,他睁开暗金色的眼眸,宣告着所有自伊甸之战陷入沉睡的巨龙,已然完全醒来。】
……
——话说,
——那龙谷的帝皇苏醒。
黄金巨龙咆哮,睁开比烈日更为耀眼的瞳孔,望向神明安。
“嗷呜——!!!!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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