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章
目录
下一章
第九章 耿纯下马麾军行(下)
第(3/3)页
诸吏安静,说道:“诸公,张黑营昨日失陷,曹贼部今天可能已在猛攻乘氏县城,情势紧急,我等需得早做对策决定。是按刘公之意,仍然再且等待,等曹贼部士气衰落?抑是用阮君之议,郡中即刻出援?诸公,你们各是何意见,不必隐瞒,都尽管与我来说!军情如火,咱们最好是今日就能把此事定下!”
刘孔对阮原的质问,无言以对;耿艾亦陷入为难,判断不出刘孔、阮原两人谁的意见更对,他两人尚且如是,况乎余者?耿艾一连问了两遍,堂中诸吏仍是无人发言。
阮原怒道:“无事之事,公等个个高谈阔论,自夸能、勇,今贼兵至,却无不束手,无策以献,也就罢了;更我之良策,已置诸公面前,公等犹无人能识!如诸公者,徒有口舌之士也!”
功曹戚衡清了下嗓子,起身来,向耿艾行了个礼,说道:“明公,下吏愚见……”
“怎样?”
戚衡说道:“刘公与阮君各之所议,似是各有其理。”
“一个出兵,一个不出兵,刘公与阮君之议正成矛盾。便是各有其理,戚公,你总得也选出一个你认为更适合眼前此局的吧?你认为,郡府现下是当出兵,还是不当出兵?”
戚衡犹豫说道:“如不出兵,乘氏恐失;如出兵者,曹贼部士气正锐,并起贼众,又恐失利,蹈昌邑之覆辙。明公,下吏愚钝,委实是难辨抉择。”
耿艾请戚衡坐下,问主簿鲍秉,说道:“鲍卿,你是何见?”
鲍秉起身,也是犹犹豫豫的样子,他迟疑了会儿,说道:“明公,下吏愚见,刘公之策为上。”
“哦?”
鲍秉说道:“沈尉虽不堪用,刘公对冯县宰的评价甚为中肯,下吏和冯县宰亦算熟悉,冯县宰确乎干吏,精明能干,很有能力。张黑营尽管失陷,然有冯县宰在乘氏城中坐镇御贼,料之乘氏县城於短日内,也当是不会有失陷之虞。愚以为,不妨可按刘公之策,且再等待。”
阮原大怒,指着鲍秉,说道:“鲍老妪,你不顾大局,公报私仇!”
“老妪”,是鲍秉的外号。
鲍秉涨红了脸,说道:“阮君,休得胡言!”
耿艾制止住了阮原,请鲍秉也坐下,接着又问余下诸吏的意见。
余下十来个郡府、属正府的吏员,部分和戚衡一样,不知两种意见该选哪个,少数赞成阮原的意见,多数则都和鲍秉相同,认为刘孔的意见是正确的,应当选用。
耿艾最终,於是选择了刘孔的意见。
议事散时,阮原甩袖,头个出了听事堂,於廊上穿上鞋子,回身指向诸吏,说道:“公等之辈,尽皆庸碌!你们赞成刘公之议,缘由我岂不知?系因公等俱怯懦畏死!府君为汝等所误,乘氏为汝等所误,我郡为汝等所误!且至乘氏陷后,曹贼部到我城下之际,汝等何为!”
……
有时候,一个计策能不能得行,不一定是因为对方做出了正确的应对,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做出了错误的应对,或者是因为对方出於怯懦等等的心理,选择了不那么正确的应对。
於下曹幹所面对的情况即是如此。
阮原对赞成刘孔之议的那些吏员的指责是正确的。他们之所以选择赞成刘孔,确是因他们的怯懦,他们担心重蹈昌邑的覆辙,把定陶县的驻兵派出去太多的话,定陶县岂不就空虚了?他们的安全岂不就得不到保证了?
可却也正因为此,使曹幹的“打援”之策,在攻下了张黑营后,还是不能得用。
一天半的时间,攻下了张黑营,然在随后的两天中,依旧是没有得来定陶郡府出援的情报。
曹幹再次与张曼计议。
“张公,耿艾、刘孔倒真能沉得住气。张黑营已被咱们攻下,定陶郡府还不出援!”
张曼说道:“郎君,我看,咱们不能再在乘氏耗费时间了。”
“张公的意思是?”
张曼说道:“郎君,既然攻下张黑营,仍是不能把定陶郡府的援兵调出,那咱何不再加把柴?”
“柴往何处加?”
张曼指着帐璧上地图上的一处,说道:“郎君以为,此处何如?”
曹幹看之,张曼所指,是济水西边与乘氏县相邻的一县,地图上标着此县的名字:成阳。
……
刘孔、戚衡、鲍秉、阮原等,再一次的被耿艾招聚到了郡府。
耿艾面色上的凝重程度,超过了前两次的议事,他说道:“最新军报,曹贼部不再围攻乘氏,曹贼留下了兵马一部,继续围城,其自亲率贼兵数千,於乘氏城北,渡过济水,寇向成阳!”
这个情报,刘孔已知,戚衡等吏皆尚不知,闻言罢了,俱皆失色。
戚衡吃惊过度,话里带出了颤音,说道:“曹贼亲率贼众数千,寇向成阳了?”
“这道军报我刚收到,曹贼率部渡济水是昨天的事,现在他和他带的贼部应是已入成阳。”
戚衡说道:“这、这……,本欲是以乘氏来挡住曹贼,却未料曹贼乘氏未下,竟就率贼众入寇成阳!这可如何是好?”
阮原奋身而起,说道:“明公!我郡大胜之时到也!”
耿艾问道:“阮君,此话怎讲?”
阮原没有吃惊的神色,反是振奋,说道:“曹贼骄狂,乘氏他还没打下,他就敢率贼众绕过乘氏,入寇成阳,他这是自寻死路!原敢请明公,拨原精兵三千,往击曹贼寇入成阳部,另再檄成阳、句阳、葭密、祈都诸县,亦各出兵,共往围攻,后有济水为阻,诸部兵马合围,必能尽歼曹贼寇成阳之部!待将其此部歼灭后,回师东向,其留围乘氏之部,亦可唾手灭之!”
耿艾尚未答话,堂外廊上,一人接口应道:“阿父!此公言之甚是!”
堂中诸吏齐齐扭头,去看堂外是谁在说话。
耿艾亦举目而视,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,头戴介帻,着白绣袍,腰围革带,配挂黑鞘宝剑,香囊悬於另侧,如似玉树临风,跃入他的眼帘,他惊喜说道:“阿驹?”
“阿驹”,是小字,这个年轻人是耿艾的长子,自有大名,呼做耿纯。
记住手机版网址:m.piautian55.net
上一章
目录
下一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