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阮原咽痰吐豪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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获麟’？”

　　曹德吧唧着嘴，挠头说道：“阿郎，麒麟此兽，我听说是听说过，可谁也没亲眼见过啊！你要想获头麒麟，这只怕难得很吧？你去哪里获去？莫非你是想派人在这土台上坐等蹲守？”

　　“我说的‘麒麟’不是真的麒麟。莽逆篡汉至今，海内州郡报给他的像麒麟出世这样的祥瑞不计其数，可是结果怎样？民不聊生，天下如今大乱。诸位大兄，真正能使乱世变为治世，也就是太平盛世的关键，从来不是麒麟等这些瑞兽，而是另一样物事啊！”

　　王敬问道：“敢问校尉，是什么物事？”

　　“便是民心！诸位大兄，只有得了民心，咱们才有能力削平乱世，变乱为治！而下徐、兖之地，诸部义军林立，比咱部义军实力强大的义军有好几支，也是只有得了民心，短期来看，咱们才能立足於这么多比咱们强大的义军之中！诸位大兄，我想让你们领悟的道理，即是此也！你们现在明白我让你们来看这个获麟堆的目的了吧？我的话，你们也都听懂了吧？”

　　王敬等人咂摸了片刻，纷纷点头，都道：“听懂了，郎君带俺们来看此堆的目的也都知道了。”

　　“诸位大兄，我再问你们，民心既然这般重要，那么咱们又该如何做，才能获得？”

　　王敬已然是约略猜到了曹幹的意思，他说道：“要想获得民心，就只有严肃军纪、不掠百姓。”

　　“要想获得民心，需要做的事情很多，但大部分的事情不需要诸位大兄去做，自有我和张公等做，需要诸位大兄做的唯有一样，便正即是王大兄所言之此条：严肃军纪，不掠百姓！大兄、田大兄、褚大兄、杜大兄，你们四个都是新任的曲军侯，你们的曲军侯是新的，你们的部曲也都是新兵，这一次攻略定陶，我希望你们和你们的部曲都能於此一战中，不犯我的军纪，都必须要做到不掠百姓！你们四个，要首先能管住你们自己，其次要管好你们的部曲！这一条，是我在军纪上对你们最大的要求。四位大兄，你们能做到么？”

　　搞了半天，原来曹幹是带着他们来搞思想教育来了。

　　曹德、田武、褚豪、杜霸中，杜霸最先应声，沉声答道：“校尉放心，我曲必不犯校尉军纪！”

　　曹幹问余下的曹德三人，说道：“你们三个呢？”

　　曹德说道：“我曲也必不犯！”

　　田武、褚豪相继应道：“小郎，俺曲也不犯！”

　　“好！四位大兄，你们都答应我了；你们答应我的话，就是你们向我立下的军令状。自今日起，你们四曲之中，但凡若还有触我军纪、掠害百姓者，不论是谁，有一个，我惩处一个！我把丑话说到前头，四位大兄，哪怕触犯我军纪的是你们四个，我一样也是严惩！”

　　杜霸、曹德、田武、褚豪四人俱皆应诺。

　　曹幹收起严肃的面容，转而为笑，说道：“好了！诸位大兄，我带你们来观看此获麟堆，就是为让你们知道对咱们言之，比与麒麟，民心才是更加重要！这一点，我看你们现都已经领悟到，知道了，那咱就不多说了。这就回去军中，赶上部曲，继续领带部曲南下乘氏吧！”

　　不得不说，和单纯的当面严令相比，曹幹的这一套办法，虽然是绕了点弯子，费了点功夫，但确实也起到了更好些的效果，使得杜霸、曹德、田武、褚交这四个新任的军侯，更为清晰的认识到了民心、军纪的重要性；还有就是，也让他们更为深刻地体会到了曹幹对军纪的重视，体会到了在军纪这一块儿，曹幹是不会和他们开玩笑，是不会高高抬起，轻轻放下。

　　返程去追部曲的路上，可能是因此之故，——因为体会到了曹幹在严肃军纪这一方面的决心，曹德等没有来时那么多话了，气氛沉闷了一些。王敬勉为其难，又主动的担负起了“活跃气氛”的任务，他恭敬地询问曹幹，说道：“郎君，若兼程而行的话，自爰戚而至乘氏，两日即可至也，却为何郎君仅令万、潘两曲先往乘氏，我等主力却只日行三十里？”

　　曹幹策马笑道：“咱们的主力如果行军速度太快，我担心定陶郡府也许会不能及时作出反应。”

　　却是爰戚距离定陶郡太近，不能排除县中已有定陶细作的可能，因此为防哪个军将嘴快，泄露军机，“围城打援”此策，曹幹尚未与诸将讲说。

　　王敬等人这时闻得他之此言，无不愕然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爰戚县城西南，过乘氏县界，约二百里左右开外，济水西岸，定陶县城。

　　东城，郡府之中。

　　堂上，七八人正在议事。

　　正中主位上所坐一人，年约五旬，相貌清雅，面白长须，他便是定陶郡，或者说便是济平郡的大尹，——济平，是王莽所改之定陶郡的现名，名叫耿艾。

　　定陶郡确是往爰戚遣的有细作，并爰戚县的些许士绅与定陶郡郡府的一些吏员，平时亦有书信来往，故曹幹已於今日率部出爰戚大营的情报，定陶郡府固尚且未知，但曹幹前些天做的大举募兵、筹粮、征募民夫等这些明显是为备战而做的诸事，定陶郡府却是已知。

　　此际，坐在堂下的诸吏中一人正在发言，这人拍着案几，说道：“曹贼部北边是爰、刘两贼，东与南边是刘贼，西边是巨野泽，他现下在戚亭等三县大举募兵、筹粮备战，他还能是为打哪里？除了咱们济平郡，他还有别的地方可打么？诸君，你们可千万别给我说，他是准备北上，要与爰、刘两贼火拼！更别给我说，他是准备要与刘贼内讧！”

　　说话此吏，名叫阮原，是定陶郡的兵曹掾，其人生性粗豪，说起话来大声大气。

　　又一吏，接住了阮原的话，抚摸着打理得整整齐齐的胡须，横了阮原一眼，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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