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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章 这个险值得冒(五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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兵现比咱少,他却不见得会肯与咱‘急打’、‘正面打’啊。小虎,以你之见,咱又怎么做,才能做到急打、正面打?”
刘小虎说道:“姑丈所虑甚是,我也虑到了此点。番侃很有可能会因见你我合兵后,兵多势大,乃闭营不出,不与我战。则该何以做,才可‘急打’、‘正面打’,姑丈必是已有办法?”
“番侃的营垒我还没去看,然闻斥候报称,可称坚固,他若闭营不出,咱就只能攻他的营,其营外有满典部之营、又有方与城,咱们若强攻其营,满典部、方与守卒势必出援,强攻的话,不是很好打。以我之见,上策莫过於把他部调出营外,咱们与他野战决胜负。”
刘小虎问道:“敢问姑丈,何策可将其部调出?”
“小虎,你看激将法行不行?”
刘小虎说道:“姑丈是说?”
“咱从三个方面去激他的将,第一,择选大嗓门的兵士,去他营外骂他;第二,择选羸弱的兵士在其营外散坐,以做引诱;第三,遣部曲往乡间掳掠,以激他出兵。你看怎样?”
刘小虎迟疑了下,说道:“姑丈,我意亦是番侃若闭营不出,咱们可设法诱他出营。姑丈诱他的前两个办法都好,独是第三个办法,番侃又不是方与的县宰,掳掠方与的乡里,对他怕是无用吧?且则,攻湖陵时,部曲亦有掳掠湖陵乡里的,但他在城中也只是看,没有出兵。”
“激不出他出兵,若是能因此而激的方与城中出兵亦可。”
才说过要严肃军纪,可现在陈直就提出了这个意见,更要命的是,他的这个意见似乎还有点道理,刘小虎品尝到了艰难选择的感受,她不禁心道:“若是阿幹在此,他会如何选择?”
“小虎?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
当务之急,是解决番侃这个大麻烦!刘小虎说道:“好吧,悉从姑丈之意。”
陈直部休整一晚。
第二天,陈直先与刘小虎去看了看番侃、满典两部的营寨,又绕着方与城看了一圈,随之,没有立即就开始用陈直昨天提出的那三个激将之法,而是陈直手写了充满轻蔑语气的约战文书一封,挑了个粗鲁无礼的莽汉,去扣番侃营的辕门,先送此约战书给番侃。
送约战书的莽汉,肯定是激怒了番侃,被番侃砍掉了脑袋,他的脑袋和番侃的回书一并被丢到番侃的营外。陈直遣人去取了回来,脑袋不管,只看回书,番侃在回书中痛骂了刘昱、陈直、刘小虎一通,骂得很痛快,但“应战”之事只字未提。——却是不肯接受陈直的挑战。
陈直与刘小虎说道:“小虎,如你我所料,番侃果是惧我兵多,不敢应我挑战!”便即下令,命从部曲中选大嗓门和羸弱的兵士各若干,又令分出部曲往四乡掳掠,开始行他的激将三策。
大嗓门的部曲在番侃营外骂到傍晚,羸弱的兵士在番侃营外或坐或立,也待到了傍晚,却番侃营中毫无动静,压根不见有兵马出来。至若往四乡掳掠的成果,除了掠得了些粮财、妇人,亦是半点没有起到激番侃出兵的作用,方与城中也是无有兵马出战。
晚上,陈直与刘小虎再作计议。
陈直连道番侃能忍,用计时候如似狡狐,忍耐之时仿若乌龟,两种好像毫不搭界的性格,出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,他对番侃的不肯出战束手无策了。刘小虎亦无计可施。
两人议到夜深,只能决定明天继续用陈直的这三策激将。
又第二天,这一天,大嗓门的兵士骂得更脏,番侃的女性家属悉被辱骂,他的祖宗八代也受他牵累,番侃本人也成了个无恶不作、**之徒,甚至连牲畜都不放过。乃及殷敢等凡陈直部知姓名之诸将也都被骂了进去。却番侃仍可忍,殷敢等忍不了了!殷敢诸将齐齐求见番侃。
得到番侃的召见,殷敢等入进议事帐,下拜俱道:“番公!末将等敢请出战!”
番侃放下手中在看的简书,问道:“你们求见我作甚?”
殷敢代表诸将,怒声说道:“番公!贼子辱我等过甚!是可忍,孰不可忍!前日陈直兵到时,我等在营中望楼远观,见其部中有魏元诸辈的旗帜,此辈皆我等手下败将,而今竟敢在帐外辱骂我等!番公,贼众虽多,乌合之众,不堪一击!我等敢请出战!公但令下,擒陈直来献!”
“你们说什么?”
殷敢大声地又说了一遍:“番公!末将等敢请出战!”
番侃“哎哟”了声,拍了下额头,笑道:“我倒是把此节忘了。”探指入耳,从两耳中分别取出了一团絮物,丢到案上,笑与殷敢等说道,“我忘了耳中塞有此物。你们刚说什么?”
已经说了三遍请战了,殷敢没办法,只好再说第四遍:“番公,末将等敢请出战!”
“为何出战?”
殷敢面皮涨红,说道:“贼兵辱骂我等过甚!昨天已骂一天,今天又骂,番公,岂能再忍?”
“他骂几句,你又掉不了肉,生什么气?”番侃笑道,“你们看,我就不生气。”
殷敢又急又怒,说道:“番公!”
“我教你们个办法,若委实是听不下去,便如我这般,用此物入耳,便清净矣!”番侃吩咐帐外亲兵进来,指着案上的一个盒子,令道,“取盒中物,分与诸公。”
亲兵捧着盒子到殷敢等前头,打开盒子,取出里边的东西分给诸人。每人两个,却是各絮物两团,视其材质、大小,与番侃适才从耳中取出的那两团絮物一模一样。
殷敢诸将人手两个,彼此相觑。
番侃抚须笑道:“我知你们必会忍不住,来求见我,已预先为你们备好此物,省的你们再去寻找。既然已都分给你们了,你们便出帐去吧,以此物塞耳,都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。”
殷敢怒道:“番公!不能再忍了!再忍,我等将为山阳士民笑矣!”
番侃挥了挥手,把刚丢到案上的两团絮物拿起,重新塞回耳中,接着看他的简书,不再搭理殷敢等人了。殷敢等人见他此等作态,无可奈何,末了,亦只好怀着怒气,退将出帐。
殷敢等出了帐,没走多远,番侃的亲兵追上来,与殷敢说道:“殷公,番公请你回去。”
等重回到帐中,番侃已经放下了简书,脸上也没了笑容,正在摸着胡须沉吟。
殷敢急切地大声问道:“番公,可是改了主意?若要出战,我愿为公之先锋!”
番侃指了下案上,说道:“我耳中絮物已经取出,你不用这样大声。你先坐。”
殷敢坐下,迫不及待地又说道:“番公,是不是已决意出战了?”
“出战暂还不可,但整天被陈直这么骂,也不是个事儿。我想和你议议,咱们宜当怎样应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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